杜特尔特与法治

马尼拉 – 我所说的“杜特尔主义”超越了通常与前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 （Rodrigo Duterte） 相关的民粹主义、威权主义方法。更具体地说，它指的是一种总统统治形式，在需要采取非常措施来应对对国家的紧急威胁的前提下，寻求从法律的标准适用中排除广泛的例外。从本质上讲，正是在没有宪法制约的情况下行使特殊权力，而这些权力通常会伴随着正式宣布紧急状态。

杜特尔特在总统竞选时认为，非法毒品的猖獗传播正在摧毁菲律宾人的生活，该国需要一位坚定的领导人，不怕使用严厉措施来制止这一祸害。“我是你们的最后一张牌，”他会告诉他的听众，将自己塑造成与强大敌人进行严峻斗争的最后希望。

这一信息引起了一大批人的共鸣，他们在自己的家中和街道上感到不安全，对警察保护自己的能力失去了信心。杜特尔特在资金更雄厚的知名竞争对手之后赢得了 2016 年总统大选。他将这一非凡的胜利视为在全国范围内复制他在达沃市用来根除犯罪和毒品的“杀戮”模式的任务。

杜特尔特在“与我们的任务相一致的治理水平”这个尴尬的短语中隐晦地指的是，实际上是全权委托——绕过法律限制的公开通行证，他认为这些限制是他出人意料的总统胜利所证明的。然而，他（或者可能是他的编辑）试图用一种令人欣慰的保证来缓和这一信息：“作为一名律师和前检察官，我知道总统的权力和权威是有限的。我知道什么是合法的，什么是不合法的。“接着他又谨慎地说道：”你管你的工作，我也会管我的，“暗示说，”我会做我认为合适的工作;如果可以的话，就得靠你来阻止我了。

杜特尔特早期声明中隐晦的言辞在最近的参议院听证会上再次浮出水面，只是这一次他大胆地反复声称他对自己发动的反毒战争承担“全部法律责任”而黯然失色。在回答有关他是否直接命令警方杀死毒品嫌疑人的问题时，他明确证实他确实这样做了，并补充说，他甚至告诉警方煽动嫌疑人反击 （nanlaban），这样他们（警察）就可以很容易地援引自卫。

这不是一位准备进行法律摊牌的前总统的立场。“这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将他的剩余部队召集起来，为政治生存做最后的抵抗。杜特尔特明白，他身处政治舞台，而不是法庭。因此，他需要表现出的是反抗和自信，而不是恭敬或忏悔。他不是在和指控他的人说话;他在向他的部队发表讲话。

在我看来，他在参议院的露面是对美国立法者和负责维护正义的人的厚颜无耻的嘲讽。他用充满咒骂和无礼的语言，实际上是在大胆地鼓励他们：“去吧——如果你愿意，要么控告我，要么把我扔进监狱。但不要指望我会为做我认为必要的事情而道歉或找借口。

杜特尔特在参议院为他的反毒战争政策和导致数千人死亡的残酷运动辩护，劫持了他迫切需要的平台。这是他重新点燃无所畏惧和所向披靡的光环的机会，这种光环在他担任总统期间深受追随者的喜爱。

他完全清楚，除了不屈不挠的参议员里萨·洪蒂维罗斯（Risa Hontiveros）——唯一愿意用尖锐而明智的问题来面对他的反对派人物——该院的其他成员要么太不情愿，要么太畏惧，不敢挑战他。

明年是选举年这一事实，这位前总统肯定不会忘记。我们可以假设这被考虑在他的计算中。不可否认，杜特尔特仍然拥有大量追随者，他可以动员起来帮助他的盟友或伤害他的敌人。但是，这位年迈的元老实际上无法做太多其他事情来支持他四面楚歌的继任者。他不再是总统，距离 2028 年总统大选还有三年多的时间。

那么，是什么促使杜特尔特出现在参议院，并参与乍一看似乎是自我破坏的表演呢？我简短地回答：他正在打一场关键的政治斗争，而他的女儿、副总统萨拉·杜特尔特（Sara Duterte）正在输掉这场战斗。副总统职位仍然是她最后的据点，但如果国会拥有在皇宫的支持下，决定进行弹劾。